郁冷

愿意写啥就写啥,想到啥就写啥

【源樱】落尽红樱君不见『5』

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大雨,厚重的云一层叠着一层遮蔽了整片天空,紧紧压住整座城市,宛如在牢笼中,让人喘不过气。这样的天气在阿富汗是很少见的,日本原来是这样的。

樱从书架的一端踱步到另一端,目光扫过每本书,这些源稚生为了方便她了解八家和学习日语置购的书已经全部看过了,只等他回来验收成果。樱微微抬眸看向窗外,黑云压得白日光线也昏暗莫名,气象局早已经发布橙色预警,很多地方都已经停工作休,不知道他的任务顺利与否。樱眉头在不自觉间已经紧缩,陌生的,名为担忧的心情。以后自己能够训教的优秀些就能够帮他了吧,樱想着,抽出一本书准备再学习一会儿。

亮白的闪电自天而降撕裂厚云,小院男人的身形方才清晰起来。她看清来者后急忙跑过去迎接,慌乱间只抽出门旁的伞跑出房门未及把鞋穿上,脚踩上院内松软的泥土,陷落下去复又溅起满腿的泥土。男人还站在大门口,一个炸雷突然在耳边炸响,本能地顿了顿脚步,他却丝毫未动,眼里不是平日的慵懒和温柔,那种眼神自己再熟悉不过,空洞无物,世界都与自己无关。樱把伞在他头上撑开,一手搀住他的胳膊,他方才似从噩梦中惊醒,樱感觉被挽住的手臂微微颤抖,微不可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稚女,我杀了他……我杀了我的……弟弟……”

还不够熟练的日语让樱无法理解完全他的呓语,但她也明白这也并不是该去理解的范畴,或许这也是源稚生会对她说出这些话的原因。一阵一阵的大风把雨泼进屋子里,男人的头发往下淌着水,如女子一般柔和秀丽的脸还惨白。她把门关好再取了干净的毛巾替他把水拭去。樱只知道少主是去解决鬼,却并不知道那是他的弟弟。
饶是知道了,也并不能明白这个斩杀过无数鬼的人为何这次会如此难以平复。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如果有阻碍,斩杀就好了,他不应该比自己更明白吗?樱屈膝半跪在他面前:“他会变成阻碍,所以理因死去。”

男人还是没有动静,眼睛盯着窗外的大雨,似乎穿透了大雨看到远方的什么。四周一片死寂风雨敲打着门窗似乎恶鬼在敲着门索命。风在呼呼作响,张牙舞爪像被被抛弃的小孩的呼喊声。面前的人就像断了线的娃娃再不动一下。

樱试着把自己代入他的身份,这样才能更明白他的心情,才知道他要怎么样的助手。弟弟吗?应该是亲密又重要的人吧,她努力在大脑内搜索着,却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实在是少得可怜,无法代入。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如果说有过承诺的,也只有他了吧。如果是他呢?如果今天是他是鬼自己要杀掉他呢?

炸雷随及落下,樱的心下也炸响开来。犹豫,居然会犹豫。为了活下去,她这双手沾染了数不清的鲜血,对于自己而言命不值钱,也没有谁的命是值钱的,谁是阻碍便除掉谁,从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居然在一个问题上犹豫了。

她眼睑低垂不再抬头看男人,这种陌生的感情让她莫名的有些无措,寒气从跪着的膝盖一寸寸上涌,视线游移最后盯在自己早已沾满鲜血的双手,因为风魔家的训教,手上出现丑陋斑驳的伤口。
矢吹樱,你在犹豫什么呢?你只是和他达成一个活下去的契约,不该相欠。
一声沉重的叹息打破了沉寂,湿漉漉的手掌抚上她的头顶,微微抬起头看着男人的动作,相顾无言。他的手心开始柔软温暖起来,如同许久不见的阳光。

跟男人学习日语,和他一起生活,执行任务。尊严,重视,温柔,心里有些东西在萌芽,冲破土壤从黑暗的地下破土而出。刚来日本没多久的那个雨夜没有能回答的问题似乎有了答案。

很多年以后,这个问题终于有机会再回答。樱井明死去的时候。但那是很久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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